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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n仔细地梳理了一下，他最近好像没有招惹什么神灵，猎魔记录中也没有巫毒、萨满、女巫，以及幸运兔脚的诅咒——然而这很难解释为什么他现在要在自己的身上一项一项地进行各种自残式的试验，只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是Dean Winchester本身，而这竟然只是出于一个简直可以称之为脑子转筋的决定。
他要跟关闭天使之力的天使再拼一次酒。
现在，Castiel就坐在他的身边，一脸的不高兴，他不再要求Dean把他的手铐打开，但也似乎打定主意不与他进行交流。气氛变得十分尴尬，Dean不得不在一个天使身边包扎由他自己造成的伤口——这在Castiel成为“他的伙伴”之后，就从没再发生过了。
天使总会第一时间把他治好，即便是在他自己虚弱或受伤的时候也如是。
Dean侧头看了看满脸冰霜的Cass，事到如今他感到骑虎难下、左右不是，但这无论如何也比现在放了Cass而后再吃一记老拳来得好，更何况，他强烈地意识到了这将会产生的后果——天使完全有可能因为这件事再消失上一个月，并且下一次再把他骗下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尴尬地搓了搓手，打开瓶塞将威士忌倒好——这次他还在杯子里加了冰块——仍旧是Angel’s Envy，Dean总觉得这瓶酒天然地与天使相配，而他不会承认那完全是因为他想知道平日里被天使藏起来的翅膀是不是也如瓶身上的这对一样，总是自然地垂下，乖巧地收拢好，华贵而又完美。
Castiel甚至“哼”了一声，他转过头去，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了。
“嘿……呃……我知道这有点儿……过分……”
“是太过分了，”天使抢白道，“而且幼稚到令人叹为观止。”
“嗯……你感觉怎么样？Cass？”Dean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小心翼翼，“我的意思是，这玩意儿，它对你影响大么？”他指了指天使手铐。
Castiel叹了口气：“这是逮捕堕天使用的……我从来没试过。”他仍旧沉着一张脸，但至少现在他愿意转回头来看向猎人了，“我……感受不到荣光，这让我很难适应。”
“所以，它让你变得像个人类？”Dean试图将对话向好的方面引导，“这样你就可以感受人类的感受了，不是吗？”
天使立刻严肃起来：“那也不是你可以这样对待我的理由！这手铐是给罪犯戴的，而我仍旧是上帝的战士。”
“是的，当然，你是最棒的。”Dean马上附和道，“如果你觉得这冒犯了你，那都是我的不对。”老天，多奇怪，这简直就好像是他在把平日里泡妞儿的绝学都用在了天使身上一样。“可我只是……想跟你痛痛快快地再喝一次酒而已。”
天使歪着头，湛蓝的眼睛微眯起来，带着探究的神情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他问道，“为什么你一定要跟我再喝一次？”
“我想让你知道喝酒的好处，”得了吧——如果Sam在的话他一定会这么说——你只不过是想看他喝醉了是什么反应，“我们……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在一起喝过一次酒，哦，上次真的不能算数Cass，我在喝酒而你就像是在喝水一样，这不公平。我想让你尝试一下那种感觉，能暂时放下一切，忘掉烦恼的感觉。”
“这是你……解除压力的一种方式吗？Dean？”天使松下了肩膀，他抬起手，试图将两指覆向人类的额头，但腕间铁链摇摆的声音惊醒了他，于是他讪讪地收回了手，“你无须这样，我可以帮你忘掉不愉快的事。”
Dean不懂天使为什么突然之间陷入了失落当中，他看起来就像是被笼罩进了一层忧郁的薄雾里。他动作的时候令手铐发出的声音再度提醒了人类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过分的事情，于是Dean真的尴尬起来，不但尴尬，还多了一丝莫名其妙的负罪感——拜托，Sam是不是给他下了蛊？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像个诱拐未成年人的罪犯一样邪恶，这感觉在他去带天使招妓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强烈。
为了缓解这种尴尬，Dean几乎下意识地拿起了酒杯——还好我们有威士忌，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他喝了一口，冷冽又醇香的酒液似乎让他清醒了些。他忽然啪地一声放下杯子，并从口袋里掏出了手铐的钥匙。
“哦，Cass，忘了我干得这件蠢事儿吧，你不用……嘿！”当他想要将天使手铐打开的时候，Castiel竟然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紧接着他便弓起背剧烈地咳嗽起来。
“慢点儿喝，Cass，”Dean掏出钥匙的动作马上转换成了手忙脚乱地帮他拍背顺气，“老天啊，我说什么来着，之前的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喝酒。”
Castiel埋着头咳嗽了一会儿，等他平复了自己再度抬起头来的时候，整张脸都憋红了，温和的眼角挂上了泪水，看上去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真的……看不出这到底有什么，咳，好喝……”天使原本就低哑的嗓音像是揉进了一把砂子，“人类真是……自虐……”
“所以我才让你慢点儿喝，”Dean的左手依旧一下一下地慢慢捋着天使的背部，以几乎将他搂在怀里的距离，“再说一次，你之前的那种喝法根本就算不上是喝酒。”
Castiel困惑地看着Dean，随后——是的，他竟然笑了起来，他的眼角因为这个不常出现的动作而聚起了些皱纹，但这令他的整个人都显得柔软了。他看上去就像是个人类一样普通——Dean想道。
“我想我理解了什么叫做‘烧坏食道的感觉’，Dean。”天使抬手抹了抹被呛出来的泪水，“告诉我，酒精真的能让人忘记烦恼吗？”
“当然，”Dean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它还能让人原谅对方做过的所有蠢事，”他拿起自己的杯子碰向Cass的，净透的冰块儿在杯中叮咚作响，“不信的话就试试看，Cass，我保证你会爱上这种感觉的。”
天使浅浅地勾起了嘴角，而这令人类几乎马上就忘记了刚刚那“诱拐并禁锢纯洁天使”的罪恶感。
“说起来，你知道这瓶酒的名字来自于什么吗？”Dean问道。
现在，他们靠在沙发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令Dean感到惊讶的是，除了第一口用力过猛以外，天使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不胜酒力，也许这是因为他的容器其实很适合饮酒。
Dean庆幸这一点，至少他们看起来旗鼓相当，如果失去神力的Cass真的一杯就倒，那么这次喝酒也就失去乐趣了。
“嗯？”天使给了他一个相对慵懒的鼻音，他开始慢下来，像一个真正的人类一样陷进周末的沙发里享受着时光的安静，而不是在大洲间飞来飞去，寻找拯救末日的方法。
“Angel’s Envy，你知道这个名字来源于什么吗？”
天使侧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他：“让我猜猜，”对于这个问题他显得兴致盎然，他眯起那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动了动眉峰，微红的面颊令他看起来相当放松，“Lucifer……”他笑了起来，“所有跟坏天使有关的说法按在他身上准没错儿。”
这个猜测引来了Dean的一阵大笑，他摇着头，确定Cass已经在一个醉意的边缘徘徊，从微醺到喝醉，有些人只需要一杯的量，但这个阶段无疑是最舒适而愉悦的。
“当然……不对，”Dean拖长了声音，“你知道angel’s share吗？”
天使很自然地摇了摇头，显然，他更加困惑了。
人类因为这个反应而笑得愈发得意：“哦，你当然不知道。那是因为你们天使都藏在酒窖里面抱着橡木桶偷酒喝。”
Castiel皱起了眉毛：“我们根本没那种闲工夫儿去干这件事儿，况且，一个正常的天使绝不会认为人类生产的任何东西好喝——它们尝起来就像分子一样，没有任何意义。”
“这设定还真值得同情……”Dean的同情略显真诚，“angel’s share是指，酒在陈年的时候总会因为蒸发而变少，酿酒人以为这是天上的那些小天使被酒香勾引而分走了一份。他们管这个叫属于天使的那一杯，”Dean侧过身，单手撑在沙发靠背上托着自己的腮，并朝着Cass挤了挤眼睛，“在碰上你们这群西装混蛋之前，我还觉得这个说法见鬼的浪漫，哦，现在我真是觉得自己见了鬼。”
Castiel耸了耸肩：“在我的理解里，只有葡萄酒与神有关，其余的大都引发罪恶，希腊人在酒神祭里发生过不少故事，在索多玛和蛾摩拉的时候也一样，酒让人类失去了被宽恕的机会。”
Dean瞬间来了精神：“等等，你刚刚说什么？索多玛和蛾摩拉？那是怎么回事儿？”
Castiel喝了一口酒，锁链因为他的动作而在双腕间轻响，但这已经不能引起他的不适。他眯起眼睛，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这件事儿过去太久了，”他摊了摊手，垂下的睫毛遮盖着双眼，“让我想想，我们跟着罗德去到他的家里，他保证这座城里面会有十个义人，他们都在按照神的指引生活。我得到的命令是，如果真能找到这十个义人，就放他们一马。但一个男人走过来对我说：‘嘿，你长得真不错，今天晚上跟我们找个地方乐呵乐呵怎么样？’”天使挤着眼睛模仿着，神情活像个喝醉的流氓，“你知道，我真的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但那个人紧接着捏了捏我的脸，于是Michael扭断了他的手。Michael，他一向不喜欢人类……”
“等等，你说什么？！你被男人调戏了？”Dean的眉头拧了起来，很显然由于Cass描述得太详细，他毫无阻碍地脑补了当时的全部场景。
“那个人身上……”Castiel突然凑近Dean，在他胸前的位置闻了闻，离开的时候剪短的发梢甚至蹭了蹭他的下巴，“没错，就是这种气味。罗德惊惶地拉住Michael解释说：‘那是因为他们刚刚喝了酒。’但很快地，越来越多的男人围上来，叫嚷着让我们出去跟他们……”他努力地抬起头来想了想，终于确定了一个令Dean大跌眼镜的合适词汇，“群交？你们通常是这么描述的吗？”紧接着天使苦笑了一下，“罗德可能被Michael的脸色吓坏了，他只敢看着我的眼睛，‘那是因为他们刚刚喝了酒，大人们，我们的城里真的可以找到十个义人。’然后Michael说，‘难道你们全城的人都喝了酒吗？！’”
Castiel转过头来看向了Dean，面露怅然：“随后的事情就如《圣经》所述，我让罗德带着他的妻儿躲到琐珥去，Michael把索多玛和蛾摩拉夷为了平地。”他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我对酒的印象就是这些，这大概算不上什么愉快的经历。所以，Michael绝不会允许天使拿走‘属于天使的那一份’……哈，如果他知道我现在这副样子跟他珍惜的容器喝着酒，估计会一道天火劈下来，Boom！”
看着一向严肃的天使那活灵活现的表演，Dean几乎已经确定他距离彻底喝醉可能只有一步之遥。不过等等，刚刚的信息量如此巨大，他被酒精沁润的脑子需要些时间来消化消化——Castiel是到访索多玛的天使之一……而且，颇受基佬们欢迎，甚至，还留下了不愉快的回忆……
“所以，Dean，”Cass在他的身边，仰着头靠在沙发上，自然分开的膝盖无意识地贴着他的，“我对于你说的，醉酒后所作的蠢事更容易被原谅，非常地怀疑……”
哦……Sammy，我亲爱的弟弟，如果我现在偷偷地发个短信告诉你快带着Bobby逃到隔壁州去，到底还来不来得及？
PS：我说废话的能力还真是感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上车！
其实我还脑补了一下呆萌的小卡在索多玛被人调戏的事情啊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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